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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书为友:两个我仰慕的女子
两个我仰慕的女子
文/肖雅琴
说来惭愧,我读书十分“挑食”,偏爱读那些女子所写的文字,其中,民国最爱张爱玲,现今独恋白落梅。凑巧,落梅写了爱玲,一个我喜欢的女子写了另一个我喜欢的女子。
初读落梅的书,是一卷宋词赏析。她写到自己手抄诗词作书签,我不禁浅笑,这是怎样一个温柔的女子啊。读她的文字,我常常会想:她是不是在用羽毛写字?这般轻柔!绒绒细羽在你心上拂过,酥酥麻麻,弥久不散。又想:她用的或许是梅枝?力透纸背,疏影横斜,暗香浮动。
云无心以出岫,落梅就是这样的云,漫不经心,却叫读者看见满眼空蒙的山色。她写张爱玲,用羽毛和梅枝,用温柔的诗意和隐藏的锋芒,去诉说那个传奇女子的一生。使我得以看见一个别样的爱玲:她身着旗袍,撑着伞,缓缓地从民国烟雨中走出来。她好像与我有了某种牵连,无关血脉,只是情感的交缠,我因她欢喜而欢喜,因她落寞而神伤。
从前对张爱玲的印象,全部源于她的一张小像。暗色的旗袍严谨地扣着,下巴微微抬起,颧骨略高,双眼睥睨,不知看向何处。这副样子未免有些尖锐,我心想。
后来我读她的作品,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《倾城之恋》《半生缘》……我不由惊奇,这个女子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风雨,她笔下怎么有那么多可怜的女子呢?那些女子苦苦追寻,苦苦等待,几乎都没等到自己的幸福。我妄自猜测,张爱玲要么是生性残忍,要么,是与那些女子一样的悲哀。
如今,我知晓了她的前尘往事,反而惆怅起来,我宁愿她只是残忍。
可她到底是一生波折。十八九岁就写出"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。上面爬满了蚤子。"仿若已洞察世间种种。我知她绝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,她袍子底下的身子早已伤痕累累。如今我恰是这样的年纪,一心想去去探访八十年前那个少女的心绪,只是无果。
苍茫辽阔的世间,众生都是星子,她亦是其中一颗,只不过恰逢风起云收,她的光就比寻常人明亮些,落梅如此说道。的确,她太明亮了,宛如皓月,这样光芒四射的女子,我参不透。
父亲堕落,母亲出走,后母奚落,家园动荡……她的一生全都化作文字,在纸上浮动。而今我再次注视她的小像,忽然明白过来,她脸上那生硬尖锐的表情其实是对这世间纷扰的防御。高傲是她的铠甲,她把自己柔软的、剔透的灵魂蜷缩其中,她眸子里分明是有情的。
可那个叫做胡兰成的男子却说她无情,他不懂得,所以他未曾慈悲。世人把她这段情说了千遍万遍,我却不愿思及。我更愿意说她中年与赖雅的相依相伴,那时她颠沛流离,可是心有地可栖。
可惜后者风年残烛,岁月无多,不久她又归于孤独。说到底,从始至终,单单文字与她不离不弃。文字是她的武器,外表是她的城墙,她把自己封锁,由不得他人攻城掠地。
正像落梅的比喻,她的文字是一把华丽而冰冷的剑,荡开了一个风云变幻的民国。
许多人评落梅,道其文笔全凭古诗词的堆砌,华丽而乏力,她把爱玲塑造成了神,看不见她的缺点。可是我却固执地喜欢落梅,她的好也是好,瑕也是好。并且我信落梅写爱玲之时,也是这般,色不迷人人自迷,情人眼里出西施。
在我眼中,这两个女子,一个如剑,一个似绢。一个冷硬,一个柔软,皆是我心之所向。
笙歌归院落,灯火下楼台。 终究,爱玲穿着旗袍,优雅地去了,落梅的笔也搁下了。而我,只能在这冬日的清晨,到文字中去找寻这两个女子灵动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