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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书为友:《人间词话》札记
《人间词话》札记
文/便也
诗,中国传统文学之宗主也,故古来论诗者尤多。严羽《沧浪诗话》、王夫之《姜斋诗话》尔尔皆诗论之笔墨重彩也。然谈及诗余,则鲜有人批。而词令之流亦为一代之文学,可论之处实不乏于诗矣。
作文艺批评,若要论词,则王国维之《人间词话》必不可饶也。何故?余以为观堂先生审词评语之论调亦如其“境界”之说,自成高格。一在能体会,二在能超脱。此应品诗论词者之素养也。其词论六十话中自有言:“诗人对宇宙人生,须入乎其内,又须出乎其外。入乎其内,故能写之;出乎其外,故能观之。如乎其内,故有生气;出乎其外,故有高致。”缀文者如是,观文者亦然。想来王国维所作《人间词话》莫不发于己端。遂成词论,为人爱重,盖是其深学雅量,自有境界矣。
俞平伯序曰:“此《人间词话》之真价也。虽薄薄三十余页,而此中所蓄几全是深辨甘苦惬心贵当之言,固非胸罗万卷者不能道。”故其批评虽无长篇大论,然旨意高远,点理颇深,终自成一体矣。此词论之要义,可评者不止于词,诗文曲赋皆能言及。遂崇者推其论为中国古典文学意境集大成之作乃名符其实也。
余观《人间词话》比及其他当妙在以词论词。后来学者认其难解之旨,“不可言传”之意尽在其所举之词。如词话谈诗词之境界,虽无详言境界为何物,然所例之句已示何为境界矣。其五十一话曰:“‘明月照积雪’、‘大江流日夜’、‘中天悬明月’、‘长河落日圆’”,此种境界可谓千古壮观,求之于词,唯纳兰容若塞上之作,如《长相思》之“夜深千帐灯”、《如梦令》之“万帐穹庐人醉,星影摇摇欲坠”差近之。深读其诗其词,无所言明,而境界之意全出。再如其四十话论及“隔”与“不隔”,亦不作概念甚解,只以诗词为论,分隔与不隔之别,“池塘生春草、空梁落燕泥”等二句妙处唯在不隔,词亦如是。即以一人一词论,如欧阳公《少年游》咏春草上半阙云:“阑干十二独凭春,晴碧远连云。千里万里,二月三月,行色苦愁人。”语语都在目前,便是不隔,至云“谢家池上,江淹浦畔”则隔矣。其隔与不隔之意,虽无详细,亦然皆藏于句中。
既名词话,其所言所感自缘于词,若要揽取要义,当博观品读,遂可得王国维之“三境界”矣。